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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中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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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中梅

“不可!”

宋錦繡還沒說什麽,陸昭雲首先就坐不住了:“將軍何故要如此為難我妹妹,她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……”

“那你來。”駱勇好似早就猜到了陸昭雲的反應,打了個酒嗝,懶洋洋道。

子澄將三枚雪中梅都呈到了陸昭雲面前。

剛剛從宋錦繡手裏拿回來的那一片雪中梅之下,壓著之前宋錦繡偷偷遞給他的薄刃。

陸昭雲起身拿起一塊雪中梅仔細端詳,廣袖無意間拂過木匣,已經悄悄將刀片藏下,才轉身恭恭敬敬將雪中梅又轉呈給了駱勇。

駱勇坐著,看不見陸昭雲站起拿雪中梅時的情形。

不過他壓根也沒看,等陸昭雲將整個木匣子捧過來的時候,才掀開半瞇著的眼皮,明知故問:“怎麽個意思?”

宋錦繡一定能夠想象陸昭雲高高在上地擺弄別人,卻不想有生之年也能看到陸昭雲乖乖地被人擺弄。

從某種層面來說,這駱勇是個漢子。

“但憑將軍做主。”陸昭雲做慣了紈絝,這樣的東西看上幾眼,便知道了大概的用處。

駱勇眼睛裏閃爍出異樣的光來,拿過一塊雪中梅,毫不猶豫地貼在了陸昭雲瑩白的脖頸上,雪中梅移開,陸昭雲脖子上便綻開了一朵血色紅梅,膚如雪,花似火,當真美極了。

駱勇眼神裏流露出幾分癡迷來,湊近了伸出舌頭,將那朵紅梅舔去了。

子澄已經在駱勇湊近的時候就自覺地轉了過去,生怕日後陸昭雲追究起來,會將他的眼珠子一並挖出來。

這場景實在是說不出來的香艷,宋錦繡下意識地捂住了一旁蕭文澤的眼睛。

駱勇的視線投過來。

“帶他們下去,把解藥給她。”駱勇的聲音已經有些喑啞。

陸昭雲胸口因為壓抑的怒火而高低起伏著,看著宋錦繡牽著蕭文澤的袖子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
子澄在最後合上門,朝駱勇投去擔憂的一眼。

駱勇卻是渾然不知,伸手將陸昭雲的衣襟扯開:“美人,你的心,跳得有些快啊……”

他拿著雪中梅還想再貼上來,陸昭雲卻躲了開去。

“怎麽,拿到解藥了就反悔了?”

駱勇緊跟而來。

“當然不是,我只是想到了更有趣的,將軍想不想聽?”陸昭雲在拖延時間,等宋錦繡的得手暗號。

“這雪中梅印在身上疼得緊,將軍想再來,得回答我一個問題。”

駱勇聞言,猥瑣一笑:“這就覺得疼了?那我待會兒可還要狠狠疼愛你一番呢……”

陸昭雲心中大怒,從來都只有他調戲別人的份,沒想到今天自己竟然被一個男人給調戲了。

宋錦繡的暗號還沒發出,陸昭雲只能繼續忍耐著駱勇在自己身上肆意游走的鹹豬手。

“這麽說,將軍是答應了?”

陸昭雲一把按住駱勇去解自己腰帶的手。

駱勇卻顯得有些著急:“我答應你,只要你乖乖跟了我,我一定保你平步青雲。”

“這麽說,將軍身後真的有人?”

這時候駱勇背後就是沒有靠山也會編出一個靠山來。

“那是自然。”駱勇又把手伸了過來。

“是,平王殿下?”陸昭雲側身一躲。

駱勇覺出些貓捉老鼠游戲的樂趣來,表情卻是在聽到平王的時候,流露出些許的不屑。

要知道,這趟差事他要是辦成了,那不得成為皇帝眼中的有功之臣,之後想調到盛京為官,還不是皇帝一句話的事情?

陸昭雲眼睛微微瞇起,透出一絲陰冷來,連平王的名頭都已經不放在眼裏了。

莫非,夜半子時,巫醫獻祭封登百姓,真的是為了蕭明昊?

駱勇伸手在他胸前來回摩挲了一番:“看不出來,你倒像是個練家子……”

到這個份上,陸昭雲忍無可忍,便無需再忍。

陸昭雲抓住駱勇的手,另一只手緊握成拳朝他面門襲去。

駱勇於是偏頭去躲,陸昭雲早有預判,擡腿屈膝撞向駱勇的太陽穴。

這一下,駱勇的口鼻便湧出血來,晃了晃腦袋,只覺視線開始有些模糊,但是強壯有力的手臂依舊憑著感覺往陸昭雲所在的方向揮去。

房中一時傳來劈裏啪啦的打鬥聲。

守在門口的仆從想要進去看看,被子澄擡手攔住。

“放肆!主子叮囑了,無論發出任何聲音,都不許進去打擾,你們想死嗎?”疾言厲色,倒是將門外一眾仆從給唬住了。

既然裏頭已經開始動手,子澄心領神會,看向外面一眾仆從的目光裏,泛起濃濃的厲色。

房內,駱勇已經後退一步,抄起了案上那把早已出鞘的長劍,但陸昭雲手無寸鐵,只能左躲右閃,始終無法近前對駱勇造成實質性的傷害。

“將軍步伐穩健,倒不像是有半點醉酒的樣子。”陸昭雲右手垂著,決定出言引駱勇露出破綻。

駱勇聞言冷冷一笑:“彼此彼此,世子不也是裝的像模像樣?”

陸昭雲銳利的眼風如寒刃一般掃過去。

“什麽時候知道的?”

駱勇臉上泛起自得來:“你們一進城,我們的人就收到消息了,世子沒想到吧?”

“我不相信平王有這樣的腦子和實力,你背後之人,是當今聖上。”

陸昭雲的語氣肯定,已經篤定了心中的猜測。

“是有如何?不是又如何?你已是必死之人!”駱勇沒有正面回答,舉劍刺來。

陸昭雲怒極反笑:“君叫臣死,但也得讓臣死得明白。”

他想知道,皇帝是不是已經對他起了疑心。

這次駱勇沒有再說一個字。

陸昭雲雖然非常想立刻、馬上將這個駱勇碎屍萬段。

他腳步輕移,轉到案前,將酒杯磕碎,捏著碎片朝駱勇面門直直飛去。

駱勇自然拿劍來格擋,瓷片碰撞在劍身,發出“錚”地一聲。

陸昭雲趁著駱勇的註意力全集中在那第一片碎瓷上,迅速將之前藏好的薄刃飛出,駱勇一時反應不過來,大腿被割了深深一道口子頓時鮮血如柱,噴湧而出。

駱勇吃痛,扶著大腿低吼了一聲,像是被激怒的野獸一般提著劍沖了過來。

陸昭雲身法靈活,左躲右閃,抓住一個破綻一個手刀劈在駱勇手腕,駱勇吃痛,手一顫,陸昭雲順勢捏著他的手腕往外側一扭。

駱勇便覺得自己的手臂像是麻花一般,寸寸斷裂,扭轉成了一個詭異的姿勢,手指已經完全使不上勁了,手中長劍應聲而落。

陸昭雲一腳踢在劍柄上,長劍便又騰空而起,被穩穩落在了陸昭雲手裏。

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,足見陸昭雲功力深厚。

長劍架在了駱勇的脖子上,陸昭雲冷冷道:“現在還不說的話,就只能下去跟閻王爺說了。”

駱勇嘴角一歪:“能拉著世子墊背,末將也算以死謝恩了。”

他早已在這屋子四周都埋上了炸藥,若是戌時三刻他不從房中出來,便會有人按照之前所部署的,潛到後屋將引信點燃。

想到此處,駱勇呈現出一種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的,幾近癲狂的得意來。

陸昭雲不懂,難道說這駱勇還有什麽後招嗎?

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三息,駱勇卻沒有等來如雷一般的爆破聲,反倒是聽到幾聲貓叫,幽幽從後窗處傳來。

原來宋錦繡早已去而覆返,想要繞到屋後偷偷從窗外探聽屋內情形並發出貓叫暗號的時候,發現了那個躲在暗處,捏著火折子正無聊地拋著玩的黑衣人。

鬼鬼祟祟,殺死再說,免得壞事。

宋錦繡一枚飛針送走了那黑衣人,在他身上搜了搜,發現了封登府府軍的腰牌。

駱勇的人?

怎麽這副打扮蹲在樹上,卻好像又百無聊賴,不像是在監視,倒像是在等待。

等什麽?

等時間嗎?

宋錦繡在屋後小心翼翼探查了一番,於是發現了那些埋在地下的炸藥。

不好!是請君入甕的鴻門宴!

此時屋內傳來打鬥聲。

宋錦繡貼著窗戶縫兒往裏瞧,便見陸昭雲奪了劍,架在駱勇脖子上。

駱勇見意料之中的爆炸聲遲遲沒有傳來,猜到是出了什麽岔子,便又伸手去解衣帶。

陸昭雲一劍便挑斷了駱勇的手筋,止住他的動作:“你想幹什麽?”

宋錦繡忽然想起,她上前把脈的時候,隱隱聞到駱勇身上有似有若無的硫磺味。

在行伍之中,用硫磺皂沐浴的人不在少數,但是結合屋子外埋的炸藥來看,宋錦繡合理懷疑駱勇身上也綁了炸藥,要與陸昭雲同歸於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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